汪峡(1942— ),上海人。高级工程师。1964年毕业于华东水利学院,在山东省水利厅工作至今。历任山东省引黄济青工程指挥部工程处处长,山东省水利厅副厅长,山东省小清河干流治理工程指挥部工程办公室主任。八届、九届全国人大代表。1998年当选第八届山东省政协副主席。1994年赴西藏担任山东省援藏项目塘河水电站改建工程指挥部指挥。由于该项目的成功,被山东省政府记行政一等功。1989年获中国水利学会优秀中青年科技工作者称号。
引 子
有人说过:“我不能说生命是什么,我只能讲生命像什么!”说生命如河流对汪峡应该最为适合,60年了,从汩汩泉水,到粼粼大江,中间经过了多少的曲折和迂回。他干过工地,感受过抡大锤的累;他下过乡,知道农民的甘与苦;他走过西藏,明白意志在人类生命极限中的作用;他甚至出过车祸,知道面临死神的惊险……相对其他人来说,他更知道现在成功的来之不易,当然也更能体会到成功的喜悦。
一位严师
“分到我手上的大学生,我先出题考考他们!”
一位严师汪峡任引黄济青工程处处长时,分到他手上的大学生都经过了这一关,他是这样的“强人所难”。当然汪峡出的考题并不是在学校里一般的考题。他给每一个学生分配一个建筑物,让他们自己去搞设计,经过工程处的元老审批通过后,让学生自己施工,当“总工程师”。
这对于刚刚步入工作岗位的大学生来讲,的确有一点难以接受。但汪峡知道这对于他们今后的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。让学生对从实践到施工都有一个具体的认识,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。汪峡的这种做法,其实与他的经历不无关系。
1964年9月,刚刚从华东水利学院毕业的汪峡,从家乡上海来到山东省水利厅。与当时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一样,他想为新生的共和国抚平水利的伤疤。虽然他的毕业设计是满分;虽然由于出身问题,他未能分配到科研单位;虽然当时的环境如此,他对此心里也有过不平衡,但是他还是去了。也许现在大学生没法理解。刚参加工作的学生第一年不是坐办公室,汪峡也不例外,他被派到莱阳(在山东烟台)修水库。
当时的劳动条件与劳动的强度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干水利。他虽然是刚毕业的学生,但是仍然创造了好几项纪录。抡大锤从8磅一直到20磅。那时为了赶进度,经常是在钢筋未扎好之前浇注混凝土,为了使建筑物和设计的图纸完全吻合,他便用手在下边扶着。你浇你的,我扎我的。
汪峡其语:
那时真不容易,我们从山上抬一筐钢筋下来,经常是怎么下来的都不知道,不过那一年的收获可是不少。接触了一些工程实际。我现在还认为,学生出来后,劳动实践一年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参与一些工程,有2方面的收获,第一个,培养爱岗敬业的精神。因为通过自己手里的工程,你搞设计,你去施工,那种感情就不一样。你说一出来便有一种什么什么精神,我不信!如果当时一般性地到工地察看察看,那种心情不一样,所以我讲学生出来以后热爱水利专业是十分重要的,胜过对知识的掌握。第二个,培养一个人的意志很重要,学校里和工地上是不一样的,无论是从生活条件还是人际关系上。那种水利工地环境,的确可以看出一个人意志如何。干水利,意志不容忽视。
1968年,年轻的汪峡在那场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中,由于出身问题,理所当然去搞农业学大寨运动,被分配到惠民县水利局(在山东济南西北)。他耐不住寂寞,自己做了3个项目:第一,编制了惠民县水利规划;第二,改了一个小型的公路桥图纸,因为他感到设计太保守;第三,他干了一件让他现在也不敢干的事——设计了一座单跨12米的悬链线砖拱桥,而桥的放样、架桥的任何一个步骤有一点差错,都会引发事故。
汪峡其语:
我觉着华水出来的学生创新意识很强,愿意搞一些技术含量比较高的东西,这与华水严谨的学风是分不开的。当时我搞毕业设计的时候我们的指导老师叫沈家荫,他是这样告诉我们的:“你们搞设计别是为了分数去努力,你要想到这个建筑物,你的设计在施工中会发生什么情况,你要从这个角度去完成你的设计!”
我们为了毕业设计算是拼了命,年级有22个满分的,我们5班11个,来山东5个,所以我开玩笑说山东可是捞了一把。
有一次我回母校去对毕业生讲我们这些人的体会。我们在学校里受了5年的熏陶,第一,学习要能够踏踏实实打下良好基础;第二,在学校期间就应该培养一种对水利工程的广义的感情,其实当时我们几乎没有谈到将来我的分配会是在一座大城市,或是一个公司,与现在的思路确实不太一样。我们只求我们的知识能够全部用上,这是我们唯一的心愿!
下乡的那几年的确浪费,大好的青春年华,全赔在那儿了。不过下乡也有好处,使我对基层,对广大农民有所了解……
21世纪人类将面临水资源的严峻挑战。
1992年,有100多位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参会通过的《二十一世纪议程》中提出:“水不仅是地球上一切生命所必需的,而且对一切社会经济部门具有生死攸关的重要意义。”世界银行副行长萨拉丁则大胆预言:“下一个世纪的战争将是由于水而不是由于石油或是政治引起的!”毫无疑问,水问题将成为21世纪全世界共同关注的重大问题。
汪峡的河流流淌了60年,干水利占了30年。他知道后面还会有许多人干水利,还会有许多人学习水利,他希望他蹚过的河床不会龟裂,也不会泛滥,会让许许多多的人受益。
一个水利人
“当我老的时候,回想一下,一生干了几项工程,也不枉活了这么多年!”
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心情总是那样激扬澎湃。而“文革”对于那些实干的人、那些努力的人,无疑是一股寒流。汪峡心中的火种,还未来得及真正变成人间的炊烟,便下了乡,进了“五七”干校。
如果有人问你,在未来中决定胜负的是什么?凭什么可以干出成绩?是知识!每一个明智的人都会这么想,汪峡也这么想。不管当时现实是多么“身不由己”,他硬是在四周的喧闹中静下心来,坚持把大学的课程从头到尾复习了一遍。见到有好的有关水利方面的外文资料,就尝试着翻译过来,这些都使他受益匪浅。
1979年,汪峡来到郯城清泉隧洞工地当技术员。由于工地处于辽芦大断裂带,历来是工程的禁地。洞室在穿越断裂带时,出现了塌方,施工队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无济于事,工程受阻!
在愁眉不展的时候,汪峡北上南下找资料,当看到介绍“新澳法”的资料时,他眼睛为之一亮。新澳法是一种当时国际上先进的地下洞室开挖、支护方法,它是把设计、施工、观测融为一体,充分发挥周围岩石的承载能力,既安全又经济的一种新技术,当时国内还很少有资料涉及。为了证明其可行性,他自己动手推导了全部公式,并改正了其中的一项错误!
汪峡其语:
当时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,因为弹模太低,于是请了煤炭工人。结果他们挖了1个月,净退3米。省里专门成立了攻关小组,我当时是一个技术员,于是我主动请求参与,因为我的功课都没有放下!当时工程干了3年,我推导了全部公式,因为我感到它不太对,终于发现其中最后结果少了一项!
汪峡把验证过的“新澳法”引入隧洞的施工中,一举获得了成功。为了表彰汪峡的突出贡献,水利厅授予他“科技进步一等奖”、“优秀中青年干部”的称号,并破格提拔他为基建处副处长。
汪峡对于新知识总是那么敏感,从毕业到现在,他的业务知识跟上了水利建设和发展的步伐。在“文革”时期,他就自学了系统工程、弹性力学等课程,后来也自学了电脑。80年代初,当新的技术革命浪潮扑面而来时,他又积极参加了水利系统举办的培训班,并以优异的成绩结业,这为他以后在技术上取得成就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
青岛,一个崛起的城市。岛城人都知道以前喝水的困难,如今的黄河之水滋润了干渴的青岛,也结束了71万人世世代代喝咸水、高氟水的历史。引黄济青工程的成功孕育了崭新的青岛!
汪峡也许更有资格谈论引黄济青。1986年,引黄济青工程开工,汪峡被任命为工程处处长。他深知工程的难度:全长250多公里,跨流域、跨市地。但一捧甘冽的清水送入口中,他也知道工程带来的效益,并为此兴奋不已!
他们的工程处是集管理、设计、施工于一体的工程处。他带领一帮人外搞勘测,内搞设计,为了使工程高效率运转,他本人还承担了3个工程设计任务。他大胆引进先进的管理模式加强对工程的宏观管理,设计了工程的总体网络计划,整个工程从勘测、设计、动迁、开挖到面上的建筑物,到竣工验收等全过程,都纳入总体网络计划。他还开发了具有先进水平的倒虹工程应力计算的通用软件。1989年11月,引黄济青工程如期通水!
一个个的成绩也许是对汪峡的努力的最好见证,当时的国务院副总理邹家华称此工程是“一流的工程、一流的管理、一流的效益”,国际排灌委员会主席豪金斯也称其为国际一流工程。该工程在1997年水利部评出的全国10优工程中名列榜首,汪峡本人也获得了引黄济青工程记功奖励。
汪峡其语:
1986年破土动工的引黄济青工程,是山东第一个长距离、跨流域的调水工程。作为指挥部的工程处处长,我自始至终参加了长达4年建设的全过程。记得第一次通水前,为了确保万无一失,我拿着袖珍计算器,坐着吉普车,沿着250多公里长的工地跑了一个来回,一个闸门一个闸门地查勘、计算,整整3天3夜没合眼。第2天,也就是引黄济青工程第一次通水的日子。当国务院副总理谷牧在典礼上启动泵站的开关时,我正在泵站的总控制室里,处于极度紧张和疲惫之中。尽管当时已是初冬,但我的额头上、手心里全是汗水。窗外不远处的通水典礼上,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一片欢声笑语,我们总控制室里却静得连圆珠笔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……
一年以后,国际排灌学会主席豪金斯考察了引黄济青工程。考察结束那天,他竖起大拇指对我讲:“汪,你们的这个工程,即使拿到西方发达国家里去,也绝对是一流的!”
西藏,中国的最高处,世界的最高处。连绵的山脉体现大地温柔的曲线,让你联想到海的波澜。有人说过,不去西藏不知道路远。到西藏有一种生存的渴望,有一种呼吸的渴望!
现代经济的发展,没有电是没法想像的。在西藏,电的来源靠2种:一是风;二是水。而现在风力发电依然不成熟,更何况在当时?始建于1970年的塘和水电站是日喀则市的唯一电源,由于一直未能满负荷运转,严重制约着日喀则市的社会和经济发展。1995年,山东省援藏项目中的一项“交金钥匙工程”——塘河水电站的改建工程开工了,汪峡被任命为工程指挥部指挥。
向往西藏的人肯定不少,但真正能在西藏工作,在最蓝的天下、最青的草地上工作、生活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1995年,汪峡已是53岁了,而且是副厅长,在许多人的眼里,他犯不着去这趟“浑水”,但汪峡却义无返顾地上任了。
唐河水电站位于海拔4000多米的雅鲁藏布江支流的塘河上,那里山高坡陡,空气稀薄,自然环境十分艰苦。由于海拔高,高原缺氧,内地来的人望而却步。为了掌握施工的第一手资料,1994年,汪峡带领工程技术人员深入现场,亲自沿河而上,从工程头一直到工程尾,一天之内仅仅步行了17公里。由于高原缺氧,每走一步都是上气不接下气,不敢大声说话,年过半百的汪峡更是累得气喘吁吁,汗流满面。工程是来不得半点马虎的,没有人走过的路他硬是走了下来。施工工地,他身先士卒,每天都和大家在一起来回奔波。仅仅用了8个月的时间,就高质量地完成了任务,比原计划提前整整10个月,在西藏电站建设史上创造了奇迹!10多斤体重的下降也让汪峡知道了什么是西藏!
“塘河水电站改建工程进展之迅速、质量之好,众口称奇”(引自电站碑文),该工程在全国召开的援藏会议上,再次受到国务院领导的表扬。
汪峡其语:
建塘河水电站,从技术上讲不算什么,不过那里的确是对人意志的考验,说不苦不累那是假的。关键是要把心理状态摆正!你这样想:我到西藏是去创业的,为什么人家能行我就不行呢?现在回头想想,思想过了关以后,其他没什么了不起!
1996年汛期,小清河流域连降暴雨,中游出现险情。当时汪峡刚刚完成山东省援藏项目后回到济南,便接受了小清河的分洪任务。8月2日夜里12点,金家堰节制闸出现险情,上级任命他为抢险小组组长赶往现场处理。汪峡冒雨上堤,查勘汛情。只见河水猛涨,大堤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。按照此前的计算,只有炸坝才能保住下游的安全。炸还是不炸,汪峡没有立即表态。经过紧张的测量和反复计算以后,他认定原测水位比实际水位高出许多,而且第2天还会有回降的可能。就果断下令,采取干流抢排的方式,从而保住了大坝!
汪峡其语:
当时只是“而且”,并没有绝对把握。坝没炸,即使要炸也要等到天明,晚上炸坝,口子一开,弄不好会死许多人。再说“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”,我要对领导负责,更要对老百姓负责,领导不可能比我知道得更为详细,所以我要担当起这份责任。当然如果后来水漫出了大坝,我现在坐牢也不一定。 那一夜,我始终在大坝上,被大雨一直淋到天明。目睹洪水远去,水位回落,我才把心放到肚子里。现在想起来心里还是后怕。
水是生命之源,是人类永恒的话题。和水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汪峡对水有着更深的认识,汪峡正是通过辛勤而卓有成效的劳动,实现了他让生命之水奔涌不息的宿愿。“我这一辈子引以为荣的不是当了什么官,而是实实在在干了几项大工程,将来闲后,也能睡几个安稳觉”。
有这样一个故事,一个学生很不服气地对他的物理老师讲:“如果当时我出生在英国,如果当时的那个苹果也掉到我的头上,我也会发现万有引力定律,我也会成为物理伟人!”老师没有说话,只是笑笑。
将来有一天,那苹果掉到你的头上,你会怎么样呢?
回顾汪峡一生的主要经历,的确令许多人羡慕,有人对汪峡讲你是一不小心就晋了一级。他只是一笑。他知道所有人被苹果打中的概率是一样的,关键看你怎样对待。
在水利工程界,他是第一个学习系统工程的,第一个自学电脑的,第一个编了有限元程序的。水利部2次工程培训他都参加了,而且每次他的成绩都名列前茅。用他的话讲:“我又为华水争光了!”
汪峡其语:
不要否认水利是比较艰苦的行业,而且水利的短期效应并不明显,修一条河道并不会马上来效益。开玩笑讲,水利是最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,就是不为自己服务。许多人望水而却步,这个原因不可忽视。你付出那么多,得到的回报却很少。但是我们这些老水利都知道,特别是当到了以前干过的工地上去,那种感情就是不一样。培养对水利的热爱并不是容易事,你只有到具体的工程上去。你如果一开始便讲多么高深的理论,我是不信的。由于水资源日益缺乏,水利这一行必然会受到重视,这是不容置疑的。但是需要许多人的努力。
我们这一批华水的学生,在水利界都是顶呱呱的,现在那些知名的工程可以讲都有河海人的身影……
“机遇总是偏爱有准备的头脑。” 1964年毕业的大学生都不幸地遇到了“文革”,汪峡因为家庭出身偏高,一连当了12年的“运动员”。但是这12年他并没有虚度,利用这“难得的”12年,汪峡把大学的教科书重新复习了一遍,相近的专业课程也看了一遍。所以当苹果掉到他的面前时,他抓住了。他能够脱颖而出,也不足为奇了。
有这样一个笑话:开会时,经理讲着话突然中断了,在众目睽睽之下,经理突然冒出了一句:“你们等等,我去问一下我的秘书!”
熟悉汪峡的人都知道,他的讲话稿有2个特点:第一是都是自己写;第二是没有废话。能坚持这2点也很不容易。他不用秘书写的原因很简单,因为会不是秘书开,“我不是别人的发言人!”
有次山东省水利厅交给他一项任务,周县有一座拱桥垮了,厅里让他去检查一下原因。按讲,派一个工程师去走一圈,回来后写一个报告表示自己去过就行了。但汪峡不一样,他从地质到桥面,桥为什么塌了,从理论上做了说明。而且这还不算完,他又自己设计了一个改建方案,一并交给了水利厅。
才艺学生
“我是华东水利学院河川系的学生,我记得很清楚,学号是64912……”
40多年以前的中国百废待兴,当时的华东水利学院虽已经起步,但也是新兴事物。那时学院只有4个系:河川、水文、水港、农水。在校生不足3000人。汪峡在华水用功读书,而且多才多艺。
出生于上海的汪峡小时候就爱好踢皮球,当然是那种小的。之后汪峡在南洋中学少年队踢足球,高中在南洋中学校队踢球。这些都为汪峡在华东水利学院校足球队效力打下了基础。华水的汪峡是主力前锋!
汪峡其语:
我那时是主力前锋,在我们那时,我是进球最多的一个,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我那时还上演过“帽子戏法”。我们有次跟江苏医学院比赛,我们5∶0赢了他们,我自己进了3个球。
那一年我最后的毕业实习免了一半,本来我从禄口到三门峡去。我自己回来了,参加那一年的江苏省高校足球赛。应该说形势大好,南京大学当时是最好的,但是南大被我们踢平,后又一不小心被一个别的学校打败了,被淘汰出局。最后的决赛只剩下3所学校:华水,南工,还有南航。南航当时是根本不在话下,我们的预备队员也可以踢平他们。南工应该讲我们的水平也比他强。当时我回来,以为今年的冠军是我们的稳的了,结果我们太大意了,2∶1输给南工。我的腿当场也踢断了,在床上躺了45天……我踢球也是不要命的……
但汪峡在华水并不是上足球体育班的,他是练体操的。参加工作以后的汪峡也曾经横渡过3次黄河,身体棒棒。现在他的公费医疗证还是空白。
毕业40年,汪峡对母校充满了感情,他担任山东校友会理事长,热情关心在山东工作的河海学子,希望他们在齐鲁大地上谱写出更新更美新篇章。他还几次应母校之邀,到学校为大学生作报告,教育引导大学生健康成长。
汪峡说:“我这一辈子,别的爱好没有,就是想实实在在地多干它几个水利方面的大工程。不负国家,不负河海!”
(高明军 张建民)